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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爾雅庫爾廷(Sylvie Courtine-Denamy)著,高毅、高煜 譯。2008。黑暗時期三女哲──施泰因(Edith Stein)、阿倫特(Hannah Arendt)、韋伊(Simone Weil)評傳。北京:新星出版社

1933-1943年,這十來年,就是伯脫爾特布菜希特在一首詩(to posterity)中所說的“黑暗時期”。在這首詩裡,他懇求“在我們後面出生的人”寬恕不懂得“為建立一個友愛的世界奠基的”那一代人。P.1

被人稱作斯多葛派的希臘哲學家說,應該愛命運,應該愛命運所帶來的一切,甚至愛命運帶來的不幸。--西蒙娜韋伊致安東巴奧的信

在阿倫特的著作中,寬恕這個觀念起著重要作用:如果我們得不到寬恕,不從我們的行為造成的後果中解脫出來,那麼我們的才幹就像被禁錮在一齣我們永遠脫不了身的獨幕劇裡;我們就將永遠是這些後果的受害者,就像傳說中那個魔法師的弟子,由於沒有魔法,破不了魔力。…寬恕的力量“不是來自上帝…相反的,肯定要在人們之間互相交換,只是到後來,人們才能夠希望自己也被上帝寬恕”。P.19

[施泰因] 我們對人類的愛,就是對上帝的愛…對於基督徒而言,沒有‘陌生人’。任何一個站到我們面前需要我們幫助的人,都是‘近處的人’。 P.237

[阿倫特] 做義人就非得要有信仰不可嗎?…關鍵不是信仰,而是做。P.237

盧梭提供阿倫特思考的出發點。…同情不需要任何意志介入,如“我”、“你”之間的比較準則:如果我們判定他在受難,那麼我們自己也會感到難受。確實,同情也需要有想像力:“一個人只有當他的想像力受到了激發並由此而激情洋溢時,才會變得有同情心”。因為“什麼也不去想像的人只在乎自己,他在人群中是孤獨的”。p.238

韋伊認為愛的專一性與友愛不相容,因為友愛是“聖跡”,施愛者能和受愛者保持一段距離。友愛能尊重對方的自主權,尊重對方的差別或相異性。友愛不是食人生番,不會你我不分。阿倫特也贊成這種對距離的重視,贊成這種“不密切、不親近的友愛…這種隔著人與人之間的自然距離替人著想的友愛”。P.245

在韋伊看來,友愛的要求很多,除了要向博愛轉換、拒絕歸屬於任何團體、放棄“我們”這個人稱代詞之外,它還要求“放棄從第一人稱角度思考一切問題的權力”。只有這種放棄才能讓人們“明白其他人都是他的同類”。P.249

上帝創造的是一個善惡並存的世界,而且上帝也不能通過摧毀“不危害善”的惡以使世界變得更好,也就是說,上帝容許這種惡存在,因此我們也應該這樣做,“包容”一切已經存在的東西,包括包容惡,僅把我們能夠並且有義務阻止的那部分惡除外。P.251

阿倫特堅持弄明白這段黑暗時期究竟為什麼會出現,以及它是怎樣出現的。這種探索的目的,不是為了證實其無條件的愛命運觀念,也不是為了證實對上帝和另一個世界的信仰,而是為了實現與現實的調和,為了愛世界──在這個世界上,人是倏然而至的外來者。其所以有必要與這個世界調和,是因為這個世界曾有可能發生奧斯威辛大屠殺那樣的事情:由此看來,即使這種探索是一個永無止境的過程,也只有這種探索才能使我們得以“在這個世界上安之若素”。P.256

要把這個在我出生以前就已存在的世界變成我的祖國,要讓我能在這個世界上安之若素,要消除這個世界的陌生性,光靠“fabricare”(創造)意義上的行動是不夠的。為了讓這個世界世俗化,我還應當愛它,欣賞它的多樣性,願意和別人一起分享它。…希望“憑藉友愛…在這個世界上安家”。因為,構成這個世界的人就是愛這個世界的人。愛這個世界,就意味著要為它負責,要自覺地承擔責任,包括對一些不是我們做的事承擔責任:雖然可能只是個人犯罪,但只要我們同屬於一個團體,責任就應由集體來負。自覺承擔責任,這其實就是我們應該付出的代價,因為“我們不是離群索居,而是與其他人生活在一起;而且,行動的能力終究主要是政治能力,它只能以許許多多、各式各樣的人類共同體形式中的一種來實現”。 P.258

她們都為一種強烈的願望所驅動,這個願望就是要了解這個怒氣沖沖的人世間,要和這個世間和解,無論如何都要愛這個世間,愛命運,愛世界(amor fati, amor mundi)。P.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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